在刚刚结束的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,来自玫茵堂旧藏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以2.8亿港币的成交价刷新中国瓷器价格记录。与此同时,另一件仿成化的雍正斗彩鸡缸杯(一对)也以万元港币成交。因此有业内人士称年为“鸡缸杯元年”。成化斗彩在明代晚期就已难得一见,如今见诸拍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,成化青花则在市场流通相对较多,不论官窑、民窑常形成购藏热点。成化瓷器向来以独特的艺术风格为海内外藏家垂慕,是瓷器市场上量少价高的传奇贵族。
成化价高不跌百万以上拍品支撑市场
明朝是中国陶瓷史上一个重要发展阶段,以景德镇为主的官窑器有了很大的发展,不论是建筑陶瓷还是其它类型的陶瓷制造都大大地超过了以前历代,“官搭民烧”的制度客观上对手工业工人的积极性起到了促进作用,烧成了许多可以与官窑相媲美的高质量瓷器。明代陶瓷以青花、五彩、斗彩瓷器为主流。明代瓷器炙手可热,精品大多已经沉淀,换手率大大降低;并且相对存世量大的清代瓷器来说,明瓷存世量略少,对比藏家对明代瓷器的热度,其价格未来仍是看涨不跌。
从不同时期的成交额、成交量对比来看,成化瓷器市场呈现出“量少质精”的特点: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不完全统计,自年至年,成化瓷器仅占明代瓷器4%-9%的成交量,却获得了8%-25%的成交额;另外,明代瓷器均价在70—万元,成化瓷器均价分布在51-万元,除、两年低于整体水平外,其余年份均高于整体水平2倍之多;越是在市场行情好、精品多的年份,稀缺高价的成化瓷才会释出越多,市场份额越大。
成化瓷器胎质细润晶莹,色调柔和宁静,绘画雅致恬淡,以其轻盈秀雅的风格独步一时,历来为世人称道与仿慕,然而传世器无多,品相完美者更少,这注定了其市场流通的数量之少。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(AMMA)对15家样本公司的拍卖数据监测,年至年,成化瓷器上拍件,成交85件,总成交额5.46亿元,拍品均价达万元。虽然成化瓷器被业内人士视作非常规品种,不可能依托大批的数量而带来大行情,但是普品的流通和精品的释出依旧有迹可循。不同于大部分品种或时期的瓷器,拍品数量分布基本按照成交价格的降低而递增,成化瓷器各价格区间的成交数量差别并不太大,这就造成了成化瓷器的市场基本由万元以上瓷器作为市场支撑
普品级别的成化瓷器每年均有流通,而精品则视市场情况偶有释出。年,北京翰海一件“明成化青花缠枝莲花汶瓜棱瓶”以万元成交,占据该年度成化瓷主要份额;年,万元以上精品的释出量达到三件,包括鼎鼎大名的斗彩高足杯、青花九秋图罐与青花宫碗。年成化瓷器市场受国内整体市场走低影响,成交率仅为30%,一件具有永宣遗风的“海水飞龙”图罐夺得头筹;09年之后的连续三年,伴随着市场整体规模的扩容,成交总额已较年提升数倍,水涨船高,中低端拍品数量提升的同时,万以上精品增多,青花缠枝黄蜀葵纹宫碗、罕有的白釉、黄釉等颜色釉瓷器、代表成化瓷典型风貌的“平等青”花鸟杯、荷塘罐,以及工艺难度高的梅瓶、甘露瓶、供瓶等立件器物悉数登场,是见证市场信心的明证。年市场盘整期使得成化瓷器市场成交额骤降,千万级别以上的重器不见于市场,年伴随市场信心回升,成化瓷器流通数量回升,但多集中于10万至50万元区间,一件亿元级“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”,这件时隔32年再度亮相的明瓷珍品,色泽和工艺均堪称一流,为知名藏家旧藏,占据全年成交额的89%。
自古“上若好之,下必甚之”,一个时代的瓷器总有这个时代统治者喜好的烙印。成化历经正统、景泰、天顺的动荡后,社会稳定,经济日趋繁荣,官窑恢复生产,皇帝对景德镇瓷器制造相当执着,自身又具有相当深厚的艺术修养,鉴赏水准颇高,成化青花与斗彩独树一帜。
青花瓷器为市场主力典型纹饰价格高
虽则成化瓷器以斗彩的空前绝后而久负盛名,而历史上成窑以青花瓷为主流产品,市场上广泛流通的实属青花瓷器,上拍数量与成交量分别占总量的83%和85%,且市场份额达到88%。青花瓷器在各个价格区间均有分布,高价前10位有9件为青花瓷器,同时5万元以下的普品中,青花瓷占据成交量的92%。在装饰题材方面,青花瓷器中的花鸟题材在流通数量和市场份额上均占据主要地位,包括缠枝花卉、九秋图等传统装饰图案,以及各式花卉、荷塘鸳鸯、草虫小景等。在统计样本中,万元以上的13件成化花鸟类青花瓷器,主要为秋葵纹、缠枝莲、九秋及花鸟等,而诸如栀子、牡丹、石榴花等花卉题材则较多集中在低端价格区间。
同时明朝儒、道、释多教并存,成化瓷器亦有佛教与道教题材作品见诸拍场,这一类别拍品成交率及均价均比较高,其中尤以莲托八宝、梵文等题材成交价为高。龙凤、狮子等瑞兽题材均价仅次于花鸟题材,不同形式的龙纹瓷器为主要的高价拍品。而以仕女婴戏为主的人物类纹饰作品虽然均价只有万元,但往往以精美雅致的画片与吉祥寓意赢得藏家的青睐,成交率达84%。
近年来成化青花在市场上流通数量与成交金额最大的是碗类瓷器,而均价最高的则当属瓶、觚类等立件。碗类瓷器成型工艺难度并非很高,然而包括一件创造明代瓷器世界第二高价的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”在内的成化青花宫碗屡屡书写名品传奇。尺寸造型相若、内外皆绘的成化青花宫碗是成化青花瓷中的一小组顶级作品,其瓷胎、白釉、成型、青料、画工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。碗型精范所制出,饱满端庄,无可挑剔,正合手中把玩。又因选用了国产的“平等青”钴料,或单独或配合进口钴料,创制出清丽淡雅、烂漫天真的青花面貌,与雄浑浓重的永宣青花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同时,以.5万元成交的“明成化青花内梵文海石榴纹卧足碗”,为成窑高端器皿之独有形制,成交价为万元的“明成化青花夔龙纹高足碗”同类传世品所存无多,两岸故宫均有收藏。成化碗类青花瓷器珍稀名品成为市场高价板块,而其中万以下成交者占成交量的55%,这部分拍品或在品相上有伤有修,或风格上具有成化前后空白期或正德风格,故影响了成交价格。
与不算鲜见的成化碗类瓷器不同,各式成化瓶类瓷器的的确确为拍场稀客。成化时期罐、瓶等琢器传世较少,每次露面常惊艳四座,造型工艺的难度影响了文物价值与市场价格,成化青花瓶与觚类瓷器为成交均价最高的瓷器,8件成交拍品,6件成交价在万元以上;而罐类瓷器成交率达86%,均价仅次于瓶类及碗类瓷器,在品种上既包括成化官窑青花制器,又包括具有正统或弘治、正德风格的青花、颜色釉,整体品质赢得买家的认同。
成化斗彩屈指可数颜色釉罕有难露面
如果说成化瓷量少质精,那么成化斗彩便是精品中的精品,堪称明瓷第一,斗彩鸡缸杯就是其中之一,几乎历代都有仿制,可以说宣德帝虽然创制了斗彩,但真正使斗彩瓷臻以极致的却是成化皇帝。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样本统计,年至年成化斗彩仅上拍7件,成交5件,3件超过百万,均为酒杯类器物,最高价为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出的“明成化斗彩团莲纹高足杯”,以1,万元成交,另两件价格较低是因为这两件拍品一件为瓷片贴补而成,一件为普品且有伤,但即便如此也以几万、十几万的价格被藏家收入囊中。成化斗彩价高一方面源于存世量稀少,另一方面则是它的工艺难度系数高。瓷器向来有十窑九不成的说法,而斗彩更甚。斗彩经釉下青花和釉上彩斗合而成,需要先用青花钴料在瓷坯上双勾画出图案纹样,然后入窑,用℃-℃的高温进行第一次烧制,烧成取出后在釉上填入彩料,再入窑用℃的低温进行第二次烧制而成。在当时的社会生产水平来讲,其工艺难度极大。
成化斗彩瓷器没有永乐宣德瓷器的大气派,而是追求中小作品,赏心悦目,讲究线条美,成化的瓷器带有女性的阴柔美,不似永乐、宣德那般豪放、粗犷,除了成化帝的敏感性格以外,成化瓷无大器与酿酒业的发展也有关系,明成化时,蒸馏酒已经出现并且成熟,饮酒从米酒的低度、大碗,转向用小杯、度数高的蒸馏酒。这种社会需要也是促成成化斗彩小杯诞生的原因之一。
与斗彩瓷器一样,成化瓷颜色釉瓷也属于明瓷中的珍品,且存世量极少,市场上难得一见。如成化斗彩和青花瓷的高声誉度,一定程度上归功于成化白瓷的精细。三件高价颜色釉均在年登场,纽约佳士得拍出的成化白釉深腹碗,传承有序,胎釉俱佳,以近万元高价易主;同一专场释出的成化黄釉盘,逾万元成交。北京诚轩一件成化青金蓝地孔雀绿釉刻花鱼藻纹大罐,传世绝罕,同时为难得的大器,以万元成交。
帝王多青睐成化器清朝旧仿潜力亦佳
成化斗彩因为其特殊性,其价位已然脱离了市场的一般规律,对整体瓷器市场也不具备一般的参考性,藏家对其的追逐更多的是一种身份上的象征。其精美、稀少、名气大已非等闲人可拥有。对于一些藏家来说,如果无法拥有成化之鸡缸杯,退而求其次,雍正的仿品便是不错的选择。
后世竞相仿制,明朝万历年间就有成化瓷器仿品出现,而尤以清朝康熙、雍正时期摹仿得水平最高,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,有的仿品甚至比成化瓷器本身更为精美。清康熙许谨斋有诗云:“新来陶器仿前朝,混入成宣价更高,”。据雅昌艺术网监测中心的不完全统计,年-年清仿成化斗彩均价已达69.89万元,年的均价较年翻了5倍之多,年5月香港佳士得“清雍正斗彩鸡缸杯”以万元成交、年12月北京保利“清雍正斗彩鸡缸杯”以万元成交、在刚过去的年春拍香港苏富比“清雍正斗彩鸡缸杯一对”以2,万元成交,显然,成化斗彩的高价位对清朝斗彩亦有提振效果,未来升值空间不可小觑。
成化瓷并非件件贵流传有序价更高
瓷器拍品高价的缔造一方面取决于器物本身的价值,另一方面则更看重其传承著录。香港地区瓷器拍卖历来具有优良传统,高精尖的成化瓷器很多经由香港拍出。年秋拍的成化青花宫碗,还是今春轰动业界的成化斗彩鸡缸杯,均闪耀香江,也让普通藏家难以望其项背。不难发现,除了“珍奇稀有、品质上乘”以外,这两件瓷器都系名家收藏,有着清晰的流传记录。这只宫碗为Cunliffe勋爵旧藏三件成化宫碗之一。此碗于年Bluett古董展售会时估价25,英镑。十年后于香港苏富比以四千万港币售出;成化斗彩鸡缸杯为欧洲玫茵堂珍藏,并为LeopoldDreyfus夫人、坂本五郎、桂斯·艾斯肯纳奇(GiuseppeEskenazi)及(传)仇焱之旧藏,来源显赫。符合这诸多因素的完美瓷器仅数凤毛麟角,拍出天价也不足为奇。
天价拍品仅是市场中极小的一部分,而拍卖行要努力满足不同层级买家的需求。内地市场,北京东正拍卖将在春拍推出一件“明成化官窑青花矾红五龙宫碗”,为日本京都百年旧藏,是成化斗彩之前身,品相完美,估价待询。北京中汉犹珍17拍卖会,包括三件明成化青花瓷器,一件成化官窑海水云纹罐,因品相问题以12万元起拍;婴戏图碗与婴戏图水仙花盆均属民窑细路,工艺精细,尤以水仙盆造型为少见,数万元的起拍价格十分接地气,值得入门级藏家竞购收藏。北京保利也将在26期精品拍卖会上推出一件明成化青花龙纹盘,作为成化瓷器这种可遇难求的低数量品种,只要定价合理,无论品相与官民窑,都会引起藏家 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(AMMA)作为雅昌旗下独立第三方的中国艺术市场研究机构,其基于中国成立最早、数据最全的“雅昌中国艺术品数据库”,及其自年至今统计到的+家中国艺术品拍卖机构的13,+拍卖专场中超过3,,件拍品成交及图文信息,以及在海外成交的中国艺术品信息。在充分尊重和理解艺术专业知识的前提下,对数据进行严谨的整理和分析,并据此运用统计学和经济学的方法观测艺术市场走势,分析艺术品类以及艺术家的市场行情,提供艺术品估价信息参考,并提供相关讲座和咨询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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